來勢洶洶 : 戴帆召集鯊魚
《先知即是海洋,你的偉大輕蔑將在狂怒中沉沒》召集鯊魚展覽中文海報. 2017
藝術的創造力與想象力在面對日常與道德準則時,將以新思維與新行動將事件懸置、突變、爆裂。“召集鯊魚”的行動本質是建立在環境場域之內,以人類神話的締造,誘使觀者分享創作者的理念與緊張局面,被裝置的鯊魚本身以無間斷的改變狀態,游弋、撕咬 ,在海水與海面掀起的陣陣波瀾,強調了環境機制里無法穩定的特質。個人的主觀與聚合的潛意識皆從屬于物體自身的歷史客觀性,借著復雜情境而改變。作品在破壞任何既定的積習概念后,回到藝術本能的狀態, “召集鯊魚”的展現擾亂觀者的思維,不在既定的藝術領域內探討,利用海洋、鯊魚、難民船、超聲波裝置出一個不具裝置化的戲劇原型,藝術的安定性被瓦解,道德被嘲弄,而人的軌跡與鯊魚的軌跡構成了一個游牧、因應環境的巢穴罷了。在超聲波與鯊魚的浪跡會響的地帶,也可以是行動與符碼交接的時空,在驚愕之余與社會語境產生對話。因此,創造品被界定在反消費物質的觀點上,被綁定在危險不能消除的軌跡上,這些行動的原則在隱喻的根基上包括了荒謬與嘲弄,以及對舍我其誰般的部署與武斷。如果把這種實驗看作一個舞臺,這個舞臺最適于演示這一永恒的不平衡狀態,即秩序與自己之間的殊死搏斗,理性的分類和顛覆(或者說混亂)之間的不可能解決的沖突。”此顛覆的過程,包括了利用現代科技的語境下對社會政治環境的解構、錯置、譏諷、癲瘋等逾越常態的行動。
《先知即是海洋,你的偉大輕蔑將在狂怒中沉沒》召集鯊魚. 2017
戴帆(Dai Fan)最新作品“先知即是海洋,你的偉大輕蔑將在狂怒中沉沒”(The Prophet Is The Sea, And Your Great Contempt Will Sink In The Rage)——戴帆利用超聲波召集鯊魚的一系列行動日前在地中海完成,將于2017年6月20日在巴黎ACTION : TRUTH GAME 藝術中心展出。
“用超聲波召集鯊魚”意味著著 :劫難、恐懼、科技暴動、薩滿。海面鯊魚的穿行如同末日的宣言與地獄般的畫面,是一種新的藝術思維,一種新的藝術形態。革命,Revolution,此字的原義是環繞與循環,曾用來記錄行星環繞太陽的動作,藝術與烏托邦的絕對,其實是非常的貼近。任何藝術作品都不應該在交流的范疇內被描述和解釋。人們甚至無需以某個概念為中介,就能以我們那源自先定表現的感覺成為普遍可交流的判斷能力來定義鑒賞力。這一作品真是令人驚奇。由于它怪異之極,很少有人認真思考過它。或者說很少有人試圖弄清它的含義。戴帆那煉金術一樣玄奧的藝術手法,把他真正的想法鎖在了五里云霧之中。或許,這是件好事。再說,作為一種自傳性寓言的虛構,戴帆作品的命運所包含的啟發性,也已經豐富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這一曲唱向那歪門邪道的垂死狂喜的頌歌,抽象得令人不知所云,無疑會令一些評論家感到怪誕得匪夷所思。在1969年,意大利作家Rorge Boug在舊金山街頭分發一首名為“The Prophet Is The Sea, And Your Great Contempt Will Sink In The Rage”的短詩的副本。它描繪了機器、動物與人類之間的一種“互相影響的和諧”。但這一烏托邦注定將失敗,因為它“被機器所反向懲罰著”。
當機器已經無所不在時,它們卻又自相矛盾地逐漸消失,融入到了我們工作環境與生活空間的方方面面。很具有沖擊力的照片是戴帆在召集鯊魚時拍到的。戴帆藝術的游牧性其來自,它具有多種的習俗、傳統、方言、異教、美學品味、行動方式,以及地方性中擁有包容與吸納的特質,“召集鯊魚”激進的部分則是,在作為運動的材料“鯊魚”與環境的對話上,強調了危險行動與精神的進行式,并隨時保持他無間斷的挑釁本質和幽靈性格。
戴帆的團隊利用定制的超聲波儀器發出超聲波信號后,將4—6條鯊魚吸引到團隊船只附件的海域,這些令人恐懼的照片展示了戴帆的藝術團隊被一條鯊魚包圍1小時的驚險情景。看到一條具有完美流線感的大白鯊在清澈的水中巡游就是看一輛賽車從你身邊經過,這是你欣賞一個美麗造物的時刻。超聲波遇到物體會反射,各種物體發射超聲波的強度(TS)是不一樣的,這樣就能區分出魚跟其他物體,辨別魚類等。另外根據超聲波從聲納換能器的發射到接受的時間差可以推算出物體距離聲納的距離。這樣分辨出了魚又知道魚的位置,那么就很容易吸引和定位魚的位置了。“我的行動,為的是驅除我與之勢不兩立的幽靈,”戴帆說。他把每一次行動都看作一個“戰場和一筆投資”。他認為一個作品“不應像某個盲目服從神圣法律的法官,恰恰相反,它應公開地揭露和精確地再現它正在與之作斗爭的多重不可能性……由此展示出一些復雜的場景、離題話、切換和反復、疑難、死胡同、視角的轉換、各種各樣的置換、位錯或倒裝”。透過把人類描繪成“空虛的中心”,藝術家可以把在他那些狂熱的瘋子眼前閃現的物體列出詳細的清單。他筆下的那些講故事的人總是在對世界進行“測度、定位、限制和規定”,像試圖偵破兇殺案的偵探一般。他這種方式想像出的世界,是一種最陰沉的實在性——它冰冷,執拗,令人不安。遭遇現實版的鯊魚攻擊人類時拒絕恐慌,反而將作品的動態和過程完整的記錄下來。這條以攻擊人著稱的鯊魚在附件水域游蕩四十分鐘后才肯離開。戴帆表示:“這條鯊來勢洶洶,多次讓我們面臨險境。突然,一個大黑影子閃現在下面的水中,引起了他的的注意。我們還有工作人員漂浮在水上,一個背鰭出現在水面,工作人員們意識到鯊魚已經來臨。我的一個同伴看到了一個黑影子游向。”發射超聲波,主要針對水中各種魚類等冷血動物的大腦, 刺激它們的神經、心臟和呼吸系統,使其在水中嚴重缺氧而浮出水面,達到最佳刺激效果。然而,戴帆對這些問題究竟采取了什么態度?在他對“體驗”的渴求中,他現在難道也會歡迎“無限制暴亂”、“一切形式的報復”乃至“重新開始的革命的瘋狂性”嗎? 根據一條由不同的“情感區域”組成的道路進行構思。
戴帆的道德虛無主義貫穿于他的各個領域和各種行為之中。他還通過自身的種種僭越行動,身體力行,進行著諸多“終極性體驗”,表達了對現實社會流行的思想理念和道德觀念的虛無態度。以奇特的目光把人們吸引向理性的斷裂邊緣。在戴帆看來,存在標準的真理,不存在工整的歷史,不存在我們必須苛守的道德羅盤。只相信自身的破碎的雙性體發現現實空間的擁擠而祈求永不從惡夢中蘇醒。所有藝術最終應該都去成為一種(社會的?歷史的?)運動。它起自一個個人的想法,但很快在周圍人中形成一種思想的力量。藝術像在當代那樣去成為對藝術品的膜拜,那太可悲了。因為膜拜藝術品而去根據藝術家的賣價來閱讀他的作品,這是一種奴役。藝術應該成為其自身的行動的蹤跡。藝術必須是它自己發生的場所。藝術品必須自足。藝術行動不是一種個人行動。它是無人稱的。藝術家應該缺席創造的剎那。恰恰是為了消除這種想法,戴帆完成了這個作品計劃。而且還不止于此。因為在“生與死的瘋狂對話里”,戴帆發現了“全部論爭”的一種野性的力量,一種使現代文化的根源本身都成問題的瘋狂的存在形式:“人身上的一切為道德、為一個被弄得一團糟的社會所壓抑的東西,都可以在謀殺之城復興。”